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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面包已吃完，”娃娃脸少年将耳朵里塞着的耳麦摘下，举到唇边，“记得给我打零花钱，candy dady。”

“钱会打给你，但你能不能别那么叫我？”耳塞那头有男人的声音响起，可惜张九龄早已取下了耳塞，根本听不见他的回复。

将手中枪头上的消音器拆掉，张九龄举着枪用手背擦掉脸颊上飞溅到的血，一双乖顺的大眼没有感情的扫视着面前已经没有气息的躯体。

一想到刚刚这人对自己上下齐手的样子，张九龄就感到胃里翻江倒海，愤恨中他踢了尸体身下的老板椅一脚。

椅子被踢得滑行了一小段距离，撞在了墙上，随之就有一个小东西掉在了地上。

准备离开的张九龄听到掉落声，走进一看，赫然是一个小型呼叫器。

“大爷的，还藏了一手！”

张九龄刚发现自己被败露了，紧闭的大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，张九龄毫不犹豫的破窗跳了出去，半空中他敏捷地抓住树枝，开启了自己的逃亡之旅。

王九龙大学放学的早，和几个酒肉朋友在夜店厮混到凌晨才散会回家。走在无人的小路上，王九龙最爱数着脚下踩过的地砖，等踩过第五十三块红转，拐过一个墙角，就能到自己的小公寓了。

“一成不变的日……”出现在无聊大学生王九龙面前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，他靠在墙角处喘着粗气，手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正对着他，“常？”

“抢劫？”王九龙举起双手，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，还有心思和对方开玩笑，“这个时间点遇不上什么人吧？”

对方如木头一样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好不容易有了响动，王九龙还以为对方终于要了结自己了，结果只听一声巨响，那人自己栽倒在地没了后续。

王九龙大着胆子走到那人面前，蹲下用一根手指挑起手枪，在半空中晃晃，又自己握住枪柄掂了掂重量确认真假，再用枪口把地上那人额前的头帘挑开，露出下面藏在阴暗处的脸颊。

“长得真好看。”王九龙用枪口戳了戳那人鼓鼓的包子脸，这分明是一个没长开的少年，看着比自己还小。

王九龙地上那人扛上了自己的肩膀，打开自己公寓的大门，就看见房间的正中心有一个玻璃做成的一人高的方形盒子。

“好不容易找到对胃口的，要先洗干净才行。”王九龙把肩上的人带进浴室，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出来拿了家用急救箱进去。

“咳咳，嘶……竟然在院里还埋了人，那个黑｜老大可真不是一般的谨……慎，”张九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，只觉得身上有一股沐浴后的香味，他还以为自己被伙伴搭救了，顺嘴就吐槽了起来，结果扯到了伤口环视四周，才察觉位置不对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张九龄站起身敲了敲面前的玻璃，很显然他被关在了一个不大的玻璃盒子中，难道他被那群人又给抓住了？

“醒了？”张九龄正疑惑，一个房间门打开，走出来的并不是他预想中的那伙人，反而是一个寸头的少年，白色短袖配着牛仔短裤，脸上挂着的笑容刺得张九龄眼睛疼。

“你是谁？”张九龄拳头捶在玻璃上，以他的力道玻璃竟然只发出一声闷响，这玻璃可能是防弹的。

王九龙走到玻璃盒前，手隔着玻璃与张九龄的拳头所在的位置重叠：“王九龙，你叫什么？”
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张九龄并没有回答王九龙的问题，反而在企图主导对话的方向。

王九龙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，在玻璃上马上出现了一圈白雾，王九龙在白雾中间画了个笑脸：“我捡到的你，所以决定养你了。”

“我一直在找值得被我收藏的人，终于被我找到了，”王九龙手掌在玻璃上一擦，笑脸消失，改为王九龙的脸凑近在前，他仔仔细细观察着玻璃里面张九龄，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圆脸少年，可爱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，是能让人上瘾的感觉，“我们都是Alpha，算不算命中注定？”

张九龄知道自己干的活不干净，但和面前这个人比起来，张九龄觉得自己才是最接近正常的那一个。

他不再搭理玻璃那头的王九龙，开始仔细研究起自己身处的环境，想着尽快找出一个逃跑的路线。

整个屋子布置的非常温馨，除了他身处的盒子是最不正常的东西以外，其他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具。

张九龄低头，自己两只脚被铁链拴着，身上超大码的衣服根本不是自己的，昨晚上负伤的地方也已经被纱布细心包好，连衣服都没了，想也不用想自己那些装备肯定被卸了个干净。

玻璃盒子的角落放着一盒牛奶和一包切片面包，张九龄抽了下嘴角，这人昨晚上就备好了给自己的早餐，感情是真打算把自己当宠物养。

见张九龄不理自己，王九龙还有点失落，但上课时间临近，他也无暇去和张九龄周旋，从旁拿起自己的书包，敲敲玻璃吸引张九龄的注意：“我去上课了，乖乖在家等我回来。”

回答王九龙的是张九龄踢在玻璃上的巨响和链条的碰撞声。

当王九龙回来时，张九龄正坐在地上靠着玻璃闭目养神，王九龙一进门他马上睁开了眼，警惕地盯着他看。

王九龙凑近去看，他放在角落里的东西，张九龄一口未动：“你不吃吗？”

他的语气透着关切，好像自己是一个称职的主人，在照料无法自理的幼兽。

“不想上厕所吗？”这话终于吸引了张九龄的目光，王九龙满意的指了指角落里的牛奶和面包，“吃掉，我就放你出来上厕所。”

“啧。”张九龄很不爽，但迫于形势，这很可能是逃跑的重要机会，只要能近身，他一定能掀翻这个人逃走。

嘴里的面包被想象成王九龙，张九龄咬的非常用力，眼睛还不忘瞪着外面的王九龙，想着等下怎么弄死这个人。

结果王九龙更精，在放张九龄出笼前，他将张九龄能触碰到的范围内的东西全部清空，而玻璃盒子用的竟然是可远程遥控的电子锁，王九龙站在安全距离外，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张九龄放出来活动。

张九龄扫了眼拴着自己的铁链，另一端也是遥控收缩的装置，换言之，王九龙也能远距离强迫他回到玻璃盒内。

这些设备可不是一晚上就能准备好的，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学生，私下里竟然在准备这些东西，肯定蓄谋了很久。

一个用人命换钱的杀手被一个潜藏的变态抓到了手，这难道就是现世报？

“你叫王九龙对吧？”张九龄从厕所里出来，甩掉洗完手后残留的水珠。

“对，你记得呀。”因为对方记住了自己的名字，王九龙笑得特别开心，像买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。

张九龄朝地上啐了一口，指着王九龙叫嚣：“如果你的命上了单，让我白干都行。”

“啊，是吗？”王九龙摁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，张九龄身上的铁链一下绷紧，拽着张九龄回到了玻璃盒中，王九龙走近把玻璃门关上，他提过来了几桶油漆和一把刷子。

沾着彩色的油漆，王九龙在玻璃上随便上着色，漫无目的的乱画：“杀手先生，那也要你能取才行啊。”